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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回毒亲夫血棉袄作证哭兄长白孝衣见官(2 / 2)

却说阮、李二人趁了航舟,直到仓前,即到太平巷小白菜家中。这时小白菜正坐在灵台之旁摺锭,见走进两个差人,手捧签票链条,不禁一怔,只见那个差人走到小白菜面前,一抖铁链,向小白菜头上一套锁了,叫道:“快走,快走,有人告你咧。”这一来,把个小白菜吓得花容失色,只是莫名其妙,自己犯了什么大罪,是谁把自己告了?可是平日听得乃武说过,县中差人最贪的是钱,没有得到钱的时候,铁青着脸,谁都不能说一言半语,只要有了好处,便是叫你晚爹都愿意。今天既有人告了自己,不如化几个钱,在差人口中探听些影踪,便向二人笑道:“二位大叔,且请放松一步,待我收拾了一些家私,吩咐家中的人几句,也可放心。二位的好处,我总明白。”阮。李二人听小白菜说话在行,便也笑着答应。小白菜忙叫三姑,到楼上取十块钱下来。三姑这时早已吓得如筛糠般乱抖,听小白菜命他上楼取钱,忙奔到楼上,在小白菜怞屉内取了十元,走下楼来,交给小白菜。小白菜即分给阮、李二人道:“这一些些,送给二位买碗茶喝。”二人欢天喜地的收了,小白菜便吩咐三姑,好生看守门户,又俏悄命三姑再取了些钱,藏在身旁,预备官司使用。又问阮、李二人,究竟是谁告下了自己?阮德便把葛文卿告她因坚谋死亲夫葛小大,有血衣为证,细细的说了一遍,小白菜听得,不觉呆了一呆,知道定是喻氏起下疑心,把血棉袄取去,命文卿在县内告状。只是自己于心无愧,并未毒死小大,便是到官也不妨事,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,因此心中倒放下了心。当下吩咐了三姑一番,命她当心家内一切物件,别被人家偷去,自己即要回来。吩咐已毕,随了两个差人,竟投馀杭县来。


到了县衙之内,差人进去通知。刘锡彤立即坐堂,把小白菜押将进去。阮德上去消了火签,小白菜跪在下面。刘锡彤把醒堂木拍得怪响,喝道:“葛毕氏,你堂弟葛文卿,告你因坚谋死亲夫葛小大,快些从实招来,免得皮肉受苦。”小白莱听了这几句言语,暗想小大的死,本是很不明白,自己已是冤苦非凡,葛文卿竟把自己告了因坚谋命,不禁悲从中来,呜咽道:“大老爷,冤枉呀,小妇人同丈夫,一向十分恩爱,如何能下毒害死他呢?况且小妇人虽则贫苦也颇识三从四德,从未有过不端之事,镇上人那个不知,怎说是小妇人因坚谋死亲夫了呢?”刘锡彤听得,冷笑一声,把血衣掼下堂来,喝道:“你既不是谋毙亲夫,那血衣是从那里来的?”小白菜知道便是小大临死穿的棉袄,确是吐得满面血迹,可是小大的吐血,连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吐的?忙哭着道:“这件血衣,是丈夫小大临死时穿的,丈夫临死喷了许多鲜血,连小妇人也不知怎样吐的?倘真是谋死亲夫,落下了痕迹,岂能落在他人手中,不先藏好之理。病人临死吐血也不足为奇,如何能将一件血衣,便咬定小妇人谋死亲夫呢?请大老爷明察,替小妇人伸这不白之冤。”刘锡彤听得,觉得小白莱的言语,很合情理,又没有真凭实据,怎能说她这定是谋毙丈夫呢?这事却非细细查明不可,即吩咐差人,先把小白菜带下收监。差人们答应,把小白菜带了下去。刘锡彤却命提文卿到堂上,把小白菜的言语,一一说给文卿听了,血衣不能作为谋死亲夫的真凭实证,文卿不禁沉吟一回,暗想小大的死状,准是服毒无疑,只是凭空说小白菜谋毙亲夫,非但小白菜定然不肯承认,便是官府也不相信,非得开棺相验不可。倘是验明是服毒而亡,那时小白菜还有什么言语?倘是验出是病故,那时自己很不方便。可是这是已是势成骑虎,就是不开棺试验,自己诬之罪,也不能逃掉,不如开棺相验之后,若是并非服毒,自己坐了反坐,也是因了要替哥哥伸冤,方才至此,倒可以于心无愧,打定主意,便跪着道:“大老爷既说血衣不能为凭,小的情愿开棺相验,一个明白,可以替兄长伸冤,”刘锡彤听得文卿愿意相验,不禁点头道:“好,可是验出并非服毒而死,如何办法呢?”文卿把牙关一咬道:“倘是没有中毒,小的愿意反坐,定必看个明白,方才安心,”刘锡彤听得,即命差人把文卿押下,随着自己到仓前去开棺相验。差人等应命,忙传了忤作,随着刘锡彤,出了衙门,向仓前去相验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——


一鸣扫描,雪儿校对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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