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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部分(2 / 2)

只是她今天心神略略飘浮,不像往时一般能够全神参悟经典中的奥义。


她知道这不是她禅心不够坚定,也不是被展鹏飞的丰采扰乱,而是这个人突然不见,奇怪得教人不能不惦记着这件事。


时间在静寂中悄悄溜过,崔小筠后来抛开了展鹏飞忽然失踪之事,宁恬地做她的功课,然后就寝。


翌日清晨,她提着两个水桶,自个儿走到潭边。


清澈的潭水上倒映出她的影子,她忽然醒悟,忖道:我往日总是下午才打水,今天为什么一早就摸了水桶到这儿来呢?


于是,她抬头四望,稍远处的树林上,还笼罩着一片晨雾。


我想找寻什么?这个还未落发的佛门女弟子,自我反省地道:敢是找寻那个男人的影子?啊,不,我并不是找他,莫非是我太年轻了,所以消除不了好奇心?唉,总之我还得在禅心修持上,痛下功夫才行……


她刚刚获得结论,小潭对面的树林内,忽然出现一条人影。


崔小筠只从眼角余光发现有人出现而已,并不知道此人是谁。但不必细想已可肯定这人必是突然失踪了的展鹏飞无疑。


她本想不抬眼瞧看,但那道人影走到对面的潭边时,和她相距只有三丈,又是正对面,不瞧他的话,势必要低下头或背转身子才行。


她自然不可以低头或背转身子,这种动作岂不是落下痕迹?反而叫展鹏飞有了胡乱猜测的借口。


于是,她徐徐抬头扬目,眼光越过潭水,落在那个屹立在潭边的人的面上。


那人也在瞧她,四目交投,大家都微露讶色。


那是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,文士装束,眉目清秀,站在清澈的潭水边,后面是默静的山林,使人感到他似乎是倘徉于名山胜水的隐逸之士。


崔小筠看出了对方微一怔神的眼色含意。他的意思是万万想不到在这等所在,竟会遇见这么美丽的女孩子……


她想移开目光,因为以她的身份,实在不应注视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

但对方已潇洒地抱拳行礼,说道:“区区是桐城程云松,不敢请问姑娘贵姓芳名?”


桐城程云松?这名字从未听过,但他既是急急忙忙地报了出来,可能是甚负文名之士。崔小筠这样想道:可惜我不知道尘世中这些事情。


她慢吞吞地说出自己的姓名,本想问问他,为何来到这荒无人寂深山中。但念头一转,决定不要理会许多的闲事,便咽住了要问的话。


程云松觉察出她欲言又止的神情,不禁暗暗猜测这位空谷幽兰似的美丽少女,本来想说什么话,又为何突然不说了?


崔小筠拿起水桶,向潭中打水。因为有外人在场之故,所以她的动作特别慢,使人感到她好像很吃力的样子。


程云松迅速地绕了过来,说道:“崔姑娘,待我来……”


他已拿起另一只水桶打水,动作间并不显得费力。他一面问道:“你每天都要打水么?”


崔小筠道:“是。”


程云松道:“那边庵中的用水,都是你一个人包办供应么?”


崔小筠又应道:“是的!”


程云松声音中透出怒气,道:“这真是岂有此理,这种粗重工作,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,太不公平了……”


崔小筠不觉微微一笑,道:“这是我自愿的呀。”


程云松讶道:“你自愿的?为什么?不觉得劳苦么?”


崔小筠道:“我虽未落发,但已算是出家之人,哪能畏劳怕苦?”


程云松连连摇头,表示不同意,道:“你不能出家,这不是你做的事。”


崔小筠讶道:“为什么我不能出家?”


程云松回答得很坦白,道:“你这么美丽,不该是出家的人……”


崔小筠哑然失笑,道:“好没道理,谁说过一定要长得丑才可以出家呢?”


程云松回答得很认真,道:“别人我不管,你却不行。以你的容貌气质,应该把你供奉在最华丽的地方,最好的享受,像罕见的异种名花一般,细心呵护才对……”


崔小筠虽然觉得这个人的话未免近于交浅言深,直率得近乎无礼。可是听起来却蛮顺耳的。


因此她没有斥责他,只摇摇头,道:“人各有志,我纵然不落发出家,也宁可幽居在空山中,丫角以终老,绝不愿在那污浊扰攘的尘世中争妍取宠……”她的话声忽然中断,那是因为程云松所流露的震惊神色,使她不忍得说下去。


这个斯文潇洒的男人,已坦率地表示为了我的决定而震撼,崔小筠想道:我无论如何也不必再刺激他呀……


程云松内心的震惊一点儿不假,尽管他见多识广,可是,像崔小筠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孩子,居然如此坚决地要放弃锦绣一般的人生,口气又是那么淡然,实在教人深切感到命运的残酷可怕。


唉,我好不容易易遇见一个能使我动心的女孩子,谁知她已矢志皈佛,绝迹红尘。多可惜啊,这朵空谷幽兰,寂寂地生长,又寂寂地枯萎。


程云松越是这样想,越是觉得自己掉落在一面大网中,徒然地挣扎,却挣扎不出来。


这种感觉在他一点儿不陌生,事实上简直熟悉不过。每当他遇见一个能使他动心的女孩子时,一定会发生这种陷溺的感觉。


然后,那结局总是千篇一律。他忽然觉得非常的厌恶,悄然地远飘无踪,或者公然地走开,把那个可怜的女子扔掉,头也不回。


到现在为止,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,为他心碎肠断了。


他有时也会忽地回想起某一个少女的倩影,于是,心中掠过一阵怅惘。但是,他从不停止这种感情的游戏……


崔小筠伸手想取回水桶,她的手滑腻雪白,纤长的手指生像是玉葱一般,惹人遐思。


“崔姑娘,等一等……”


“对不起,”崔小筠轻轻道:“我不想再谈下去了……”


程云松毫不气馁,微微一笑,道:“哦?你敢是害怕听到某些道理么?我很了解你的心情,不谈也罢……”


崔小筠停止了取回水桶的动作,抬目注视这个男人。哼,我精究佛理,d澈世相,还怕你什么歪理能扰乱我不成?她不服气地想。


程云松第一步已把她去意打消,跟着施展惯技,继续使出攻心之术。


他仰天长笑一声,道:“区区当真不怪姑娘匆匆要走,因为你本来就是逃避,不敢面对真正的人生,据我所知,很多人借佛门的幌子来逃避一切,并不是真的皈依……”


崔小筠道:“佛法精深无边,能够参悟要旨的人不多,所以你的话不无道理。”


“哦?”程云松扬扬眉毛,神态既高傲而又飘逸。“听姑娘的口气,似乎暗示说你不属于这些人之中,是也不是?”


崔小筠道:“也许是,也许不是,你看呢?”


程云松道:“我看是春蚕作茧自缚而已!”


崔小筠摇摇头,道:“不,妾身早已是蜡烛成灰彻底消了……”


他挑剔得幽微深雅,她也答得敏捷工整。这个男人的眼中,不觉流露出敬慕的神情。


四下一片幽寂,只有d泉淙淙,鸟语关关。草木的清香,随风扑鼻,的确能使人涤尽尘虑。


程云松若有所悟地摸摸头,走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。


这世上有不少人是忽聆妙旨,顿时彻悟的。但我这一辈子休想。他一面寻思,一面仍然装出若有所悟的样子。


这等上乘的攻心之术,真是无懈可击。他已看准了崔小筠当真是虔心礼佛之人,凡是这类人,都有悲悯世人之心,只要有机会,定必不惜苦口婆心,劝人皈依的。


所以他只要表现出接近了参悟境界,崔小筠绝对不会轻易舍他而去。


果然一切如他所预料,崔小筠心中正暗暗窃喜,假如能够度化这个男人,真是功德无量。


程云松徐徐道:“老实说,佛家的精义我有很多无法了解,所以……”


崔小筠道:“你可不可以举个例子呢?”


程云松道:“当然可以,譬喻说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。我不是不知道佛家的解释,但在事实上,我没有法子承认这是真理。”


崔小筠道:“何故不是真理呢?”


程云松道:“例如我现下眼中之你,明明美如天仙,万分动人。我虽然明知百年之后,终必化为尘土。但是,此刻你若是硬要我认为这等色相并非真实,便万万不能办到了。”


崔小筠道:“这只是你缺乏修持之功,不能用慧眼去看这世间色相而已,当然勉强不得。”


程云松道:“再举个例说,你们佛门弟子,讲究六根清净,四大皆空,尤其在六欲上,痛下功夫,务期不堕情障,对也不对?”


崔小筠道:“对呀,勘得破情关,大概就差不多了。”


程云松道:“但事实上却大不可能,以六欲来说,由色欲。形貌、威仪姿态。语言音声、细滑以至于人相等,把一切可以生出爱恋的因素都包括了,而你们佛门弟子,都完全要摒弃,对不对?”


崔小筠道:“当然啦,一个人不论颜色多好,形貌声音多好,其实不过是一副臭皮囊,只差在世俗之人,没有慧眼看得破而已!”


程云松道:“话说来可轻松,但事实上却千难万难。试想想看,假如把一个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女子放在一起,要他们整天在一起,哼,我不相信这个男人能够永远不动心。”


崔小筠微微一哂。她时常听年长的比丘尼谈论男人,总是评论得一文不值,特别是好色的劣根性,这些尼姑们指谪最卖力。


那么程云松举的例子,不过是说明男人的愚蠢可笑而已,却与女子不相干。


程云松道:“你笑什么?”


崔小筠道:“我觉得你相当坦白,一点儿也不替男人留面子。”


程云松忙道:“你别误会,女人也是一样。例如你,你是虔心向佛的人,可是若把你放在某个地方,和一个美男子日夕相处,也难免会日久情生。”


崔小筠鼻子中哧了一声,道:“我才不会呢!”


程云松道:“可惜我不够资格,不然的话,定要证明给你瞧瞧。我有一个朋友,没有人不赞他英俊的,但离此地太远,三个月内找不到他……”


崔小筠道:“其实你已经够资格了……”


她的话忽然咽住,因为以她一个少女的身份,岂可品评男人的俊丑?


程云松洒脱地笑一下,道:“不,我自知还差得远。不过,如果你没有打诳,我在你眼中还过得去的话,我甚愿一试!”


他说的很严肃很认真,没有半点儿吃豆腐的样子。


崔小筠耸耸肩,心里也认真地考虑起来。这是追求真理的一个严肃课题,并不是闹着玩的,以她学佛多年的功力,如果还勘不破这六欲情关,还谈什么?


程云松俯视着清潭倒映的人影,心中燃烧着希望。看来这个少女,很可能答应作这么一个试验呢!如若成为事实,到时候可能他自己深陷情网,而她却仍然无动于衷,这后果相当可怕。


但纵然如此。仍然值得一试。好在我也不是初出茅庐之辈,又可以试出我“负心”的功力到了什么地步。


他默默分析情势利弊,却微感惕凛。


“我们这个试验,可有时间限制么?”崔小筠问:“总不能试上一辈子呀!”


程云松道:“那用不着,六欲之中,没有一种不是依靠青春的,当年华老大之时,不论是谁,也无能为力。”


崔小筠道:“好,不过我先说明白,如果你未得我同意,而有失礼的行为,我便马上走开。情形严重的话,我可能杀死你,请你记住这一点。”


程云松心中大喜,脸上保持平静,淡淡道:“咱们只是寻求真理,我自信不论情感有何变化,也不会对你失礼。”


清晨的露珠已经在朝阳下消失,虽然山中的空气仍然那么清新,微风带着凉沁沁的晓寒。可是仍然可以意味得到午间的炎热正慢慢接近。


就像“命运”一般,虽是渺茫难测。可是很多时候,人们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其中的变化!


这个男人走的时候,就像出现时那么悄无声息和不留痕迹。


崔小筠第二次把空的水桶带回潭边时,程云松人影已杳。


她一点儿也不在意,不让心湖起半点微澜。于是,她继续挑水,一担担的往庵里挑回去。


这种刻板式的劳动,根本不需要脑筋。在她来说,也不必多消耗太多的体力。所以她的身体和心情方面,全都处于一种空闲状态中。


也不知挑到第几担,来到潭边之时。她忽然停了下来,凝眸寻思。


程云松那股潇洒的风度,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尤其是他明明已约好作一个试验,却又忽然不辞而别,留下来一大堆疑团。


他是什么人?家住何处?家里还有些什么人?他靠什么维生?


假如他履行约定,那么将如何进行?是在这落帽峰一静庵?抑是到别一处地方?


崔小筠耸耸肩,颇费了一点儿气力,才把程云松的影子抛开。


她伸手去拿水桶,忽然觉得挑水这件事,对她没有什么意义。


我为什么不停地挑水呢?庵里又不缺水用。


崔小筠想道:纵是为了代展鹏飞还债,也用不着如此拼命啊……一定是另有原因的。是为了“逃避”呢?抑是想“发现”什么?


我该回到庵里,做点儿功课,等有空之时,再替展鹏飞挑水才对……


她的思想被一阵朗朗的语声打断。“崔姑娘,在下有点儿消息奉告!”


崔小筠抬眼一望,只见展鹏飞在左方一块大石后转出来。


这个青年英俊轩昂,语声和态度中都含有一股淳朴味道。


崔小筠忽然泛起一种亲切之感,于是笑了笑,道:“啊,是你,有什么消息呀?”


展鹏飞走到她面前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道:“这儿的气味好舒服……”


崔小筠同意道:“是的,大概是这个小潭的缘故。”


展鹏飞道:“这儿凉快得多了,不比山下城市里,太阳一出来,就渐渐热了。”


她嗯了一声,道:“山上总是比平地凉快的……”


展鹏飞找了一方合适的石头坐下来,随手扯了一根草j,放在嘴里咬扯。


他显得很悠闲,甚至有长久聊下去的样子。


崔小筠也在另一方石头坐下,反正山中岁月,从不着忙,慢慢的聊上一阵也好。


展鹏飞想了半天,才突然道:“我看见你那个朋友走了。”


崔小筠张开口,正想否认是朋友。但忽然想到如果她和程云松不是朋友,以后若是常在一起,岂不是叫人瞎疑心?


于是她咽下否认的话,曼声道:“哦,你也看到了?”


展鹏飞不便再问下去,以免有追根究底之嫌。因此他虽然见到程云松走动时身法矫健,快若流星,武功极是高明,却也不再提起。


“对了,我赶上山来,为的便是昨午儿在外面听到一些消息……”


展鹏飞一面说,一面回想起昨午的事情,那时候他挑了水桶,到水潭去取水。


在小径上,忽然从树叶间隙中,看到有人走动。


他知道那是另一条小径,可以通向庵前。仔细查看时,两个人先后晃过去了。


前头的一个是五旬左右的比丘尼,他不必费一点儿心思,就猜得定是此庵主持净缘师太。


后面的一个是个男子,晃过去时轻飘飘的,好像脚不沾地一般。


展鹏飞诧异地想了一下,还是走到潭边,放下水桶,不过没有继续打水,迅即绕到那边的山径去,循着净缘师太他们行过的路,悄悄跟去。


离一静庵只有百来步之遥,转角处传来话语声,使展鹏飞惊觉地停步,侧耳而听。


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,道:“施主,崔小筠这孩子一定在庵里。她从来不乱跑,可以说是足不出山……”


另一个男人声音道:“这儿二十两银子,给贵庵添点儿香油。”


净缘师太呵呵笑起来,道:“施主今日布施小庵,为自己种了福田,待贫尼去把崔小筠叫来可好?”


那男人道:“用不着了,我自己去找她就行。你装作不知道我来过,行不行?”


净缘师太道:“行,行,那么贫尼先回庵去,您施主随后再进来就可以啦。”


他们还说什么话没有,展鹏飞已不知道,因为他已悄悄行开。


照这样看来,这个男子曾经在庵中借宿一宵,直到今天才离开的。只不知此人是崔小筠的什么人?是她的长辈?亲人?抑是朋友?


崔小筠见他沉吟了好一会儿,还没把山下的消息说出,便提醒他道:“你刚才提到有些消息,是么?”


展鹏飞道:“啊,对不起,我的确打探到一些消息。”


崔小筠道:“是不是有关断肠府的?”


展鹏飞点头道:“正是,听说断肠府一下子来了不少高手,甚至有人传说连府主也来了。其他各大邪派,也都……”


崔小筠摆手阻止他说下去,道:“别的人我不管,只要知道断肠府的消息。”


展鹏飞耸耸肩,把一些话咽回去,道:“好吧,那断肠府府主曹天行座下四大恶人,最少已来了三个,至于曹天行本人有没有来,我可就不知道了?”


崔小筠道:“曹天行是断肠府主么?不知长得怎生模样?”


展鹏飞道:“我也没见过,不过有人告诉过我,断肠府主曹天行,是个y阳脸,半边黑半边白,一定很易认出。”


崔小筠道:“对,那不难认出。那四大恶人呢?你可知道他们的模样?”


展鹏飞讶道:“你跟他们有过节,却一点儿不知人家的底细?”


崔小筠道:“我从不下山,怎会知道呢?”


展鹏飞很想叫她问问她的朋友那个潇洒的文士。可是他终于忍住了,道:“曹天行座下的四大恶人,我只记得一个叫蒙良,外号大屠夫,一个女的外号火中莲,名字忘记了。还有一个外号忍书生,名字也忘记了,第四个连外号也没记住。”


崔小筠瞅他一眼,心想:第四个恶人该不是你吧?


她微微一笑,道:“你已经比我知道得多啦,唉,我在山里,真是孤陋寡闻得很。”


展鹏飞道:“你客气啦,我还听说这些人都住在山脚下一个什么庄院,在哪儿我不晓得,反正离这落帽峰不太远就是。”


崔小筠凝眸沉吟了一会儿,才道:“这些人都很凶,对不对?”


展鹏飞道:“有的凶,有的看起来一点儿不凶。听说那个外号火中莲的恶女,长得十分妖艳……”


崔小筠道:“奇怪,很多坏人外表都很好看。”


展鹏飞道:“你打算找他们么?”


崔小筠道:“我还不知道,但如果他们是刚刚来到的,那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了。”


展鹏飞不便再追问下去,便道:“我走啦!”


崔小筠道:“谢谢你带给我消息,你要到哪儿去?”


展鹏飞道:“到处走走,反正我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得太久,最多呆上半天,就得换个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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